琼崖革命者的“特殊春节”

海口市云龙镇长泰村冯白驹故居。

母瑞山。

一九二四年二月春节前后，王文明等在琼东县（今属琼海市）创办嘉积农工职业学校，这是该校遗址。

林和平。 本版图片均为资料图

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，凝聚了中国人最浓的情感、最深的记忆。革命战争年代的春节，革命先辈们或宣传革命思想、移风易俗，或抓住有利时机瓦解伪军，或利用敌人节日前后松懈进行战略转移，度过了一个个不一样的佳节。今天，就让我们一起回眸琼崖革命者的“特殊春节”。

1927年春节

红色春联书豪情

春联是春节的代表性文化符号，在革命年代，琼崖的共产党员们通过革新春联的内容，将春联变成宣传革命思想的一种媒介。1927年春节，为宣传革命思想，万宁籍共产党员陈文荣回家过年时挥笔写下了一副不太一样的春联，上联为“革命自从庭前起”，下联为“权利不让有钱人”，横批为“革命精神不死”。这副春联笔力苍劲、旗帜鲜明，被陈文荣贴在了家门口。

陈文荣，1901年7月生于海南万宁一个铁匠家庭。1924年秋，陈文荣从师范院校毕业后回乡任万宁县立高等小学校长。他一边执教，一边组织青年开展秘密活动。1926年春，广东省农民协会特派员杨树兴等人回到万宁，在万城成立万宁县第一个党支部。5月，陈文荣经杨树兴等人介绍，加入中国共产党，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。1929年，万宁革命转入低潮。是年6月一天夜里，陈文荣悄悄回家与哥哥、妻子告别，然后与魏宗周等县、区、乡党政领导人离开家乡前往新加坡、马来亚。国民党抓不到陈文荣，大为恼火，烧了他的家，致使全家人无家可归，妻子被迫改嫁。陈文荣惊闻家中惨境，悲痛万分。

1930年春，党组织委任陈文荣为马来亚海员工会秘书。不久后，由于叛徒出卖，他不幸被英国殖民当局逮捕。敌人威逼利诱、刑讯逼供，陈文荣始终怒目而视，不肯屈服。临刑前，他将自己的外套、长裤送给朋友，泰然自若，面不改色，最后高声呼喊：“打倒国民党反动派！中国共产党万岁！”就义。

1930年春节

黎族群众围攻叛徒老巢

1928年，原陵水县苏维埃政府委员王昭夷投靠国民党反动派，被国民党反动派琼崖当局任命为琼崖南部地区“剿匪”副总指挥。

王昭夷的家在通什南圣新村（今属五指山市），1929年到1930年间，王昭夷有时去保亭、陵水等地“剿共”，有时住在南圣新村，行踪不定。

1929年农历十一月底，红军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，派出两位老乡和其他五位红军指战员，秘密潜入南圣地区，准备组织发动群众，伺机捕捉王昭夷。红军指战员估计当时王昭夷虽然在陵水、崖县等地“剿共”，但春节期间很有可能会回南圣新村与家人团聚，遂决定在除夕夜，乘其不备组织群众攻打其老巢，将其捕杀。

大年三十后半夜，红军指战员率领牙畜、番那、什千、什边、番慢、什文、番香、福安、昌冲、番道、什阳、什翁12个村寨的200多名黎族群众，包围王昭夷家。拂晓前，起义群众路经文化市（当时的一个墟镇）时，被临时住在文化市的王昭夷的部属发现，双方交火。经过一番激战，由于起义群众人数较多，王昭夷的部属抵挡不住，便撤退到南圣新村，保护王昭夷从九曲岭逃回保亭营。随后，起义群众捣毁了南圣新村王昭夷的老巢。牙畜、番那等12个村寨的黎族群众攻打王昭夷的老巢，狠狠打击了王昭夷的反动嚣张气焰，显示了黎族人民不畏强暴的革命精神。此事过后，王昭夷大为收敛。

1933年春节

突围下山燃革命烈火

琼崖第二次反“围剿”斗争失利后，冯白驹带领剩余的红军战士在母瑞山上坚持斗争了4个月，最后仅剩26人。1932年底，冯白驹和符明经、王业熹分析形势，三人一致认为，封锁时间一长，再加上春节快到了，敌人已经松懈，兵力减弱，这正是红军下山的好时机。1933年春节期间的一个黄昏，冯白驹带领25名干部战士，告别了母瑞山。冯白驹后来回忆说：“山还是那座山，路还是那么熟悉的路，但我们感到难走极了。这一年以来，我们身体都虚弱不堪了，但我们并没有倒下，咬牙坚持啊，我们要‘东山再起’，把革命推向新的高潮。”

这次突围由炊事员李月凤带路，走了两个夜晚后，冯白驹等人终于成功穿越敌人重重封锁线，抵达澄迈县的一个村庄。冯白驹这样回忆道：“大家经过研究，于1933年旧历年关，便下山到琼山飞地的新兴地方去，由这里的一位女炊事员李月凤同志带路，经过两个夜间的行程，到达了目的地。但到该地之后，当这位女同志回村找同志们时，就被坏人通知乡丁把她抓走了。我们即于当天晚上离开该地，重回到母瑞山。”

这次春节突围虽然失败了，但为后来的突围积累了经验。回到母瑞山后，冯白驹经过慎重考虑认为，琼山是革命老区，群众基础比较好，自己在那里长大，又在那里工作过多年，各方面情况都比较熟悉，就当时的情况看，到琼山去是比较合适的。冯白驹的意见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。1933年4月，冯白驹带领24人再次告别母瑞山，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突围下山，经过三天三夜的昼伏夜行，历尽艰难，终于领着大家回到了琼山县大山乡长泰村自己的家中。

1944年春节

瓦解伪军智取据点

1943年6月，驻乐万县六连岭根据地的琼崖抗日独立总队第三支队，根据琼崖特委的指示，开赴万（宁）陵（水）边区，驻扎在万陵交界处的茂山、长乐乡一带，着手开辟陵水县三区抗日根据地，以打击陵（水）保（亭）一带的敌人，牵制琼东南的敌军，策应六连岭根据地军民的反“蚕食”反“扫荡”斗争。

陵水三区位于万陵交界地区，东面临海，周围连着牛岭、四方山、吊罗山，地形复杂，易守难攻，回旋余地大。加上森林茂密、交通不便，日军很少进入该地区，敌人力量薄弱，仅在乌石、香水有两个伪自卫团据点，只要拔掉这两个据点，就可以建立抗日根据地，成立抗日民主政府。1944年春节前，第三支队副支队长林和平和边区工委负责同志认真分析敌情，决定趁春节前人员流动量较大的有利时机，以采购年货、走亲访友的名义，派出工作人员做好宣传引导工作。竹葵乡党支部书记黄盛香、芒教乡党支部书记黄朝端，带领全体党员深入乡村宣传发动群众参加抗日，同时第三支队政工人员和芒教乡支委林岳川、林岳景等人积极做伪军家属的思想工作，并通过家属再做伪军官兵的思想工作。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，两个据点的伪军基本上停止了活动。这时候，林和平又不失时机地同这两个据点的伪军头子接触，向他们明确表示，第三支队进驻陵水三区领导人民抗日，决不允许敌伪据点存在，希望他们加入抗日的队伍。

经过我党我军的反复教育，1944年春节后的第二天，乌石据点的伪军头子陈耀珍率据点全部军政人员（共30多人），携步枪27支、短枪2支，来到第三支队第二大队驻地，正式宣布起义参加抗日。不久后，香水据点的伪军也全部撤走。至此，陵水三区两个伪军据点被彻底拔掉。1944年夏天，第三支队队部、政治处、医院迁入陵水三区。新开辟的陵水三区抗日根据地与六连岭抗日根据地连成了一片。